第(3/3)页 “这群狗贼!” 大铁锤见到一名受伤的秦军在地上攀爬想要往峡谷外去,怒叫一声大步上前一锤就将他的头颅砸成肉泥。 他望了眼峡谷道口外,层层叠叠的秦国军士也在望着他们,他不敢带人追杀出去,咬着牙,为了防止秦军第二轮冲锋,他赶紧先让弟兄们先回去向老鬼报告情况,并换一茬人出来防守。 顺着熟悉的山路暗道往机关城内返回,残存的堡垒工事中,返回去的人人带伤,人人喘着沉重的粗气,紧攥兵刃的手,骨节早已僵硬得青白,正式交战时的伤亡开始一步步出现了,这个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胶着,是比死战更熬炼心神的酷刑。 午后的日光斜照在燕寒川身上,他仍旧立于高处的帅台,他左额角那道银鳞似的刀疤,在阴沉天光下不见光泽,只余一片死寂的冷。 其身后,秦军大纛如铁水浇铸,纹丝不动。 战事便陷入一种血肉磨坊般的胶着。 断水涯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墨家弟子与魏国残军凭借残存的机关壁垒,于各处山道隘口间拼死抵抗,一时间,竟将秦军的攻势死死钉在此处。 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垂死者的哀嚎,他静静看着远处山道上,自己的士卒如潮水般涌上,又如潮水般被礁石撞得粉碎,退下,神情没有半分波澜。 “将军,墨家逆党负隅顽抗,我军伤亡不小,不如……”一位老将躬身上前,话未说完,便被燕寒川抬手打断。 他对眼前僵持的局面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无波无澜,只是转过头,望向身侧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矮瘦胖老人,那人正是公输家的当代巨子,公输仇。 “公输先生,有没有兴趣出手一试你们公输家霸道机关术的威力?” 公输仇身形枯瘦,一头灰白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唯独那双眼睛,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 他正用完好的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那支由无数齿轮与黄铜构件组成的机关手臂,听闻燕寒川所言,公输仇抬头阴恻一笑。 躬身应声道:“我们公输家的机关术在帝国面前不过奇淫巧技尔,但对付墨家余孽还是绰绰有余的,请将军看好便是。” 话音未一落,他转头命人吩咐下去,秦军后阵,军士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一尊高达五丈的庞然大物,在二十多名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的大力士奋力推进下缓缓移动过来,通体由玄铁铸造,胸前、肩头布满了狰狞的炮口与管道,它没有面目,只有一个冰冷的、闪烁着幽光的独眼。 公输家,霸道机关术之集大成者,公输仇最得意的作品——石破天。 一处密林掩映的阵地中,负责此地防务的是韩国余党韩非玉等人,她身披甲胄,手握长枪,身旁是忠心耿耿的老将陈无声,以及手持混铜棍的张胜。 他们身后,是五十余名墨家精锐与上百名魏国死士。 此处地势复杂,林木茂密,暗器机关无数,本是老鬼布下的一个死局,只要秦军无法攻下,那么他们就能源源不断借助此地的地形优势,向周边的山脉顶峰左右的秦军进行干扰或者夜袭,意图兵出奇招,重创秦军有生力量。 而当大地传来轻微的震动时,他们的视线,越过密林,又穿过秦军人墙望向了后方,那不是战马奔腾的轰鸣,也不是山石崩落的巨响,而是一种更加沉闷、更加规律、仿佛有远古巨兽正从地底苏醒的恐怖擂动。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有人骇然出声询问。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