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还是许靖冷静,扯住门框说什么也不肯亲自动腿,恳求道:“求你们坐个马车吧,可别到处跑了。” 二人这才意识到居然都没想起来还有马车这回事,尴尬地面面相觑,又抓着他上了车。 老马在街巷中疾驰而过,鼻翼间发出阵阵粗重的喘息,车上一盏幽暗的烛火将它喷薄而出的白汽照亮,无端生出几分腾云驾雾,从天而降的意味。惊扰了一排沿街居民的好梦后,马儿一声嘶鸣,在齐府门前停了下来。三人下车之前,又做贼心虚地互相对了一遍剧本,才上前叩门。 齐府依旧与今日的江宁城格格不入,满院通明,人人不得安寝。 听说圣女来了,齐老太太一开始还不大相信,直到真的见到人,才颤巍巍地放下拐杖行大礼,以为苍天有眼,自己的孙儿终于有救了,万分激动道:“圣女莅临寒舍,老妪有失远迎,实在失礼。还望圣女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我孙儿一命,大恩大德,老妪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说着就要给她跪下。 态度反差之大,令许靖在幕篱后不屑地嗤了一声。 素帛受了这个礼,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暴露,才缓缓伸手将老人家扶起来,温声道:“老人家当真要感谢的是宋公子才是,今日宋公子能上山找到我,便是缘分,贫道定当尽力而为。” “是是是,老妪糊涂。”齐老太太说着又对宋芮微微福身拜谢。 宋芮忙鞠躬鞠得比对方还深,连称受不起,都是自己这个晚辈应该做的。 许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哀嚎:明明最应该谢的人是我!真不知道大年初一我觉都不睡利索在这儿跟你们折腾能捞着什么好。 素帛在他没哼出声来之前,又保持微笑,给了他一胳膊肘。 事不宜迟,寒暄两句,三人便在老夫人的引领下来到小公子的卧房。 宋氏还在,已然不眠不休整整两个日夜,还取了心头血,只回房上了药,换了衣服,又回来守在儿子身边。见她面无血色,眼袋沉重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掉下来,宋芮十分心疼,对她好说歹说一番,让她放心把人交给圣女,她才答应回去稍作休息,临走前还回头流连不舍地看了病榻上的小公子好几眼。 她舍不得走,一种身为人母的直觉让她感觉到那饱受病痛折磨的小小少年正在离自己远去,一旦关上这扇门,再打开,他就会消失,再也找不见了。 白日里来作法的道士也在,见圣女来了,毕恭毕敬地道了声:“圣女长安。”并将自己的判断和作法的过程一股脑同她说了一遭。 当然,禁术一事被他隐去未提。 他本来以为自己处理妥当,应当得到几句夸奖,没想到素帛早就对他的小秘密有所耳闻,睇了他一眼,冷声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望你好自珍重。”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身形笔挺,目光冷峻,面无表情,语气严厉,气势十足。而他只是个在城中小庙修行的小小道人,在教中的地位低微,与她云泥之别。意识到秘密泄露,他吓得直擦汗,生怕自己要被教中追究责任,绞尽脑汁编撰托辞:“小的也是见他母子可怜,出于同情才……” “贫道现在没工夫听。” 素帛现在没心思跟他计较,打断他的解释,把他赶了出去,打算回头再慢慢算账。而后,她又以作法不宜受到干扰为由,遣退了屋内众人,只留下自己和许靖,才松了口气,放下一直端着的架子,上前察看小公子的症状。 许靖一边摘幕篱,一边饶有兴致地上下左右来回打量她,感慨道:“没看出来,你这一天还会变好几个脸,刚才挺凶啊。” 废话,怎么说不也是个正经圣女,素帛没好气地瞟了着他,道:“快来看病,我还要准备法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