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风乎舞雩-《南唐学霸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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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们便会看到一场永生难忘的盛大祭典,一次性集齐足够吹嘘一辈子的谈资。
总坛所在的山顶,开阔的高地上,整个由和田白玉雕成的祭坛宏伟壮观,正东方向足有三个高大男子头脚相连躺在一起那么长的案台上,一早就由护法摆好了祭天所用的三牲五谷、圭璋六玉、青辞红烛等物。
到了吉时,主持祭祀的素帛和长清便各自带着六名童男童女出场。
与以往的一袭白衣道袍,仙风绰约不同,今日他们穿的是绣有神鸟图案、缀以宝珠玉璜的华丽玄色祭服,头上的发冠也插了彩色的翎羽作为装饰
长清手上拿着白玉圭璋,素帛持杨柳枝,一众童男童女提着的则是银制绞丝的球形香囊。
香囊里熏香袅袅,他们早上也都用香草百药沐浴熏衣过,隔了一个山头远远看着,都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幽香。
钟鼓奏响礼乐之后,先由长清燃香敬天,求雨便正式开始了。这一过程又名舞雩,顾名思义,主持祭典的圣女要跳起专门的祭祀舞蹈。舞蹈与教中独创,典雅庄重的清明除夕所用的祭天舞蹈不同,来源于民间自古流传的巫觋之风
女巫起舞,男巫唱诗,童男童女合颂,表达的是人们恳求天降甘霖,帮助他们度过灾年的热切期盼。
国君率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列阵四方,整场祭典蔚为大观。
祭坛中央的圣女素帛心无旁骛,认认真真地做完了整场祭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坚定而充满力量,离她比较近的人在她一个转身,朝向自己的时候,都能看到她鬓角眉梢晶莹的汗水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仿正在全身心地为苍生请命的圣女笼罩了一层神圣的光辉,圣洁美丽,令人观之除了感动毫无旁的欲念。
然而谁也说不清,祭祀之后的多久能下雨。
包括跳完舞的素帛本人,在仪式进行之后的第三天也感到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按理来说,举行雩祀的那天是有风的,她明显能够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流动,证明自己的预测没有问题。
可是起风了就应当可以下雨啊,雨又为何姗姗来迟呢?
素帛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不诚,在仪式结束之后暗自感慨过好累。但又觉得这样也说不通吧,天神怎么可能跟凡人一样小心眼呢?
一月之期很快就过去了,朝野之间争论对错或是打赌看热闹的人都没有想到,管祭酒和三清教都没有求到雨。
三清教这边起码还劳民伤财地进行了两次声势浩大的仪式,管祭酒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对内情稍有了解的许大人都坐不住了,私底下拉着管祭酒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数。
“不会牵连到靖儿吧。”许大人对此深表担忧。儿子有什么本事他这个做老爹的还不了解吗?许靖能求什么雨,最多就会尿个床。
管越笑得深藏不露,安抚道:“放心吧,过阵子你就知道了。”
然而过了清明,还没下雨。
这种现象连史书中都少有记载,实在乃危及存亡之忧了。
天气热得教人心烦,空气中干燥得一丝水汽也没有,明明已经过了开花的时节,作物却在地里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成片枯死。
所有该用的不该用的求雨的法子都用尽了,要不是害怕被指控弄巫,甚至有村子想出了选童男童女献祭给河神的主意。还有一种谣言渐渐在民间传开,说是现在的圣女触怒了天神,所以雩祀才没有效果。若要求雨成功,献祭童男童女没用,要献祭圣女,重新选拔才行。
至于触怒天神的原因,也是传得五花八门。流言甚至传到了太学,传到了朝堂,传到了素帛本人耳朵里。
素帛听完,悲愤交加地一拍桌子,怒发冲冠道:“他们居然说我不行是因为长得丑,丑法惊世骇俗不忍直视?还说我之前去书院教书的时候,与男子暧昧不明,失了贞洁?我都长得足以辟邪了还怎么失去贞洁!”
她气得不行,为这些传小道消息之人的智商着急。
见惯了她不着调的皓君都被她吓了一跳,上前安抚着她的暴躁,不屑道:“你同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素帛撇着嘴,心想别人要是这么说你,你能微微一笑,绝对不恼吗?但是转念一想,皓君是谁啊,说不定真能。在她面前,除了亵渎神明和圣教的事,都不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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